传统民俗中女性禁忌风俗 民间禁忌的民俗
在传统民俗中,存在着许多针对女性的禁忌,体现出非常强烈的厌女倾向。女性的月经、女人的孕期、女人的生育历程都是污秽与不洁的象征,是自然与社会生活的一种潜在的威胁。女人自己也是不洁的符号,被视之为可能会对现实秩序产生破坏的“祸水”。关于这类问题虽然有一些个案和综合性的研究,但大都从民俗心理和历史文化的角度去分析,很少借鉴性别视角,也很少从人类学的角度考查其起源与演变。本文拟从民间风俗对妇女的禁忌入手,综合社会性别研究与人类学的方法,对传统厌女情结的原因做一详细考查。
传统民俗禁忌中普遍存在着对女性的厌恶与排斥,而厌女习俗之甚莫过于对女性生理的厌恶与排斥。女性周期性生理现象——月经,女性孕育生命的历程——孕期和产期,以及女性自己都是禁忌的对象,她们在民俗心理中被视为污染的源泉、有害的物质,处于这些特殊生理期间的女性必需遵守某些规定,即便是不处于该时期的女性也要举止谨慎。
首先,传统习俗对月经期妇女的禁忌。在传统话语中,人体排出的分泌物都是不洁净的,但所有的排泄物,包罗鼻液与粪便,都不如女人的月经更令人厌恶。月经是秽污与危险的因子,会对他人尤其是男子造成危害,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道:“女子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清代,“俗以闻鸦鸣,见妇人秽物为不祥,呸唾驱弃。盖痰唾涕眵均秽物,以秽厌秽之术也”。因为视经血为不祥与不洁,民间流传有“骑马拜堂,家破人亡”的俗语,最忌讳新婚日子新娘来月经,认为会给婆家带来霉运。月经期妇女禁忌参与婚礼、祭祀神明等。这些禁忌不仅在汉族中广泛存在,在少数民族中也有普遍的体现。
在民间观念中,不但来了月经的女性是不洁的危险的,连与月经有关的用品都是不洁和危险的。女人用的月经带要放在隐秘之处,不能让别人看见,若叫男人看见则为晦气。解放以前,河南西部偏僻山区有抢寡妇的习俗,中年鳏夫可以纠集男人去抢,如果寡妇不愿意,她就可以拿出月经带做兵器来抵抗,男人们一见往往作鸟兽散,因为“抢者认为此等亵物沾身就会终年倒霉,避之唯恐不及”。
其次,传统民俗有关孕期妇女的禁忌。如果说月经因为视觉的干系而容易给人一种不洁的感觉还勉强说得通的话,对孕妇的禁忌与排斥就很难从不洁的理念来论说了。传统话语与文献中极少看到视孕妇为不洁的记载,但现实生活中孕妇在言行与饮食上有许多限制,有些限制出于良好的愿望,好比以胎教为目的不能吃凶猛丑恶之物(凶恶暴虐)、不能吃麻雀(麻雀性淫)等,以保胎为目的不能干重体力活、不许大喜大悲、不能吃豆酱茴香(易流产)等,以优生为目的不能吃兔肉(豁唇)、不能吃生姜(六指)、不许看傀儡戏(无骨)等,以祈求产妇顺产为目的不能吃骡肉(难产)、不能吃驴马肉(孕期延长)、不能吃鸭肉、桑葚(胎儿倒生)等。这些规定与禁忌虽然不能以厌女情结来定性,但却是通过控制和束缚女性而实现的。
事实上,民间还存在许多与保胎、安胎和顺产毫无干系的孕妇禁忌,禁忌中的孕妇完全被当做危险和不洁的污染源来看待,显示了强烈的厌女倾向。在旧时中国,孕妇既不许到庙里上香,也不许参与家里的祭神活动,更不许端酒菜敬菩萨。在农村,有身的妇女禁止近前观看打井、建灶、上梁等重大事务。红白喜事也不许她们参与。她们不许看别人未满月的孩子(小孩会缺奶),更不能搂抱、抚摸小孩(小孩会多难多病)等。一些技术性较高的工作也禁忌孕妇参加,如孕妇不得进园摘瓜果(触果不结)、不许看人做豆腐(豆浆不凝)、酿酒(酿酒发酸)等。
再次,传统民俗有关临盆产妇的禁忌。在传统民俗中,产妇临盆被视为“血光之灾”,“民间俗信随婴儿的降生相伴而下的血水、羊水、污秽不洁的东西,会亵渎神明,带来灾害”,分娩的产妇被视为不祥之物而受到千般的排斥。先秦的时候,“妻将生子,及月辰,居侧室”。在汉代,妇女临产则“入山林,远行,度川泽者,皆不与之交通。乳子之家,亦忌恶之,丘墓庐道畔,逾月乃入,恶之甚也”。这种对产妇极端排斥的现象虽然在后世不很常见,但孕妇生产仍然被视为不吉利的事,产妇仍然被隔离,男人忌讳进入产房,就连男孩子也忌讳进入。客家俗语还有“见人生,鬼缠身;见人死,走了利”的说法。